移民的国度 ——略谈美国移民文化和移民经济

2006年10月16日是一个特殊日子,这一天美国人口突破了3亿!从1776年建国开始,美国人口增长到1亿用了139年,超过2亿用了52年,达到3亿则只用了39年,再过37年(或许更短时间)人口将突破4亿。其世界第3人口大国的地位空前巩固。
移民是美国人口增长的主要动力。在新增1亿人口中,一半是移民或是他们在美国出生的子女。如果没有这些人,美国人口将是2.47亿,拉美裔人口将是1600万而不是现在的4400万,亚裔人口也将只有200万,而不是现在的1300万。到2050年,拉丁裔美国人将占总人口的25%,亚裔美国人也会达到8%,而非拉丁裔白人预计将降到50%,黑人将在13%到14%之间。
其实,美国历来就是一个移民的国度,移民社会的烙印深刻。美洲印第安人和阿拉斯加土著人到现在也只有410万,其余均是来自于海外的其他种族移民及其后裔。从发现新大陆的15世纪末开始,首先是欧洲各国大量向北美移民、贩卖黑奴。所谓美国白人、黑人,只不过是较早的移民而已。而随着墨西哥和拉美移民、亚裔的大量进入,白人也将成为原住民和少数族裔。由于各族人民在新大陆登岸时,他们的民族性特点已经完全定型,其文明程度也已达到使他们可以研究自己的程度,因此美国的社会没有摇篮时期,它在建立时就已经是成年,正如在一张白纸上作画。
美国的建设、发展史,外来移民功不可没。他们在经济、文化、科技、政治等诸多方面都成就了美国的辉煌。正因为如此,就整个美国而言,一直是非常鼓励移民的。美国引进移民的途径也很多:一是职业移民。引进外国高学历人才,每年约有12万个H1B(长期工作签证)和29万个绿卡名额,而他们的配偶和子女不占名额,因此,此类移民一年可达80万。同时,还有很多专业的高学历人才不受上述名额的限制;二是家庭移民。每年有48万个名额分配給美国公民的旁系亲属,而美国公民的直系亲属则不受这种名额限制;三是抓阄摸绿卡,这种形式非常有趣。为了保持种族的多样性,美国隔一段时间就会公布一次抓阄申请绿卡的政策,面向全世界(主要是针对一些较小的民族,向中国、印度这样的移民大户会被排斥在外),没有限制条件、自由提出申请,如果能够被抽中(有点像中彩票),就可以获得绿卡、移民美国。
美国大量吸纳外来移民,主要依靠自然资源优势。也就是说,美国广阔的土地和丰富的资源为吸收更多的人口创造了条件,并且,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重要资源面临枯竭。美国现在大约只有7%的土地用于城市、道路等基础设施用途。即便不算那些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美国仍有足够土地应付将来的人口增长。
总的来说,尽管人口增加也使美国人的生活质量有所下降,但带来的好处要多得多。大量的外来移民给美国经济注入了巨大的活力,创造了大量服务业就业岗位、扩大了消费市场需求、促进了科技进步和创新,创造了无法计数的社会财富。
第一,移民巩固了美国劳动力资源的优势。
当今世界,劳动力资源越来越成为综合国力的重要决定因素。未来世界的超级大国,没有人口优势是不行的,正如中国和印度将凭借劳动力资源的优势而崛起。美国就是依靠外来移民,长期保持了人口的适度增长和低龄化,从而巩固了超级大国的地位,这与西欧、日本等发达国家人口衰退状况形成鲜明对比。统计显示,每10个美国人中就有1人出生在外国,共有约2900万人。
大量合法和非法移民的到来,给美国的劳务市场提供了较多的选择余地。美国雇主宁愿雇佣没有技术和没有专业的拉丁美洲移民,也不愿意雇佣本地的黑人,因为新移民能吃苦,他们对什么样的低等活都愿意干,而且雇主可以把工资压得很低。
第二,移民给美国带来文化的多样性和活力。
不同民族和文化背景移民的到来,促进了美国社会和文化的多元化。据统计,绝大多数移民保持了在家里说母语的习惯,美国人在家里说外语的占17.6%,而20年来美国的1300万新移民中,很少有人在家里说英语。这样有助于美国社会、美国白人理解不同族群、不同国家、不同文化背景下人们的思维方式。
美国更像是一盘沙拉,虽然众多的种族居住在一起,虽然他们试图融入这个社会,虽然他们自称是美国人,但许多移民都顽强地保留着自身的生活习惯与价值观。在美国,犹太人仍然要去专门的犹太教堂做礼拜;中国人则依然注重孩子的教育。这种文化上的多样性,给美国社会带来了巨大的创造力。
第三、移民创造了大量的社会财富、拉动了社会需求。
美国合法的、非法的移民,都为促进当地经济的繁荣做出了贡献,而绝不是社会的负担。据统计,合法移民每年为美国创造的剩余财富近300亿美元。而对美国移民最多7个州的统计显示,仅非法移民,每年缴纳的地方所得税、销售税和财产税就高达19亿美元,此外,他们还会缴纳34亿美元的联邦税。
尽管美国政府每年要增加财政预算为合法的、非法的移民提供的教育、医疗和社会福利。但移民对社会内需的拉动也非常明显。如笔者生活的美国东南部城市格林维尔,近年外来人口就大量增加,除了使街道变得更加喧嚣,更使城市新的商店、餐厅、超市不断涌现,而且是家家生意兴隆,这正是美国的一个缩影。
第四、移民促进了美国高新技术的发展和创新。
相当一部分新移民是通过教育渠道进入美国的,也就是说,美国并没有花培养成本就大量获得了优秀人才。如果不是放手网罗天下人才,美国就不可能发展新技术、新产品和新企业,就不可能维持在当今世界高科技领域、企业创新领域的领先地位。
高知识移民对美国军事、民用、信息等科技领域都做出了杰出贡献。美国30%的诺贝尔奖得主是在国外出生的;很多高科技公司中有30%以上的人才是在国外出生的。目前,美国基础教育的宽松施教模式,已使很多美国原住民的基本文化水平下降。而美国仍然能在世界高科技和经济领域保持领导地位,靠的就是有能力吸纳全世界的优秀人才,并为他们提供发展、创新的自由。
当然,和其他发达国家一样,面对外来移民的涌入,美国也出现很多不和谐的音符:
首先,虽然文化和生活习惯的多样性是美国社会长期声称要倍加珍惜的东西,但多样性也越来越不能被一些原住民所接受。美国少数人种的社会地位虽然比过去有明显提高,不同人种之间的关系也比过去有很大改善,但显性或隐性的种族歧视现象还比较普遍地存在。上流社会很少看见黑人的身影,企业管理阶层还都是白人的天下,工资报酬也有比较明显的差异。
其次,人口增长给美国社会而带来更拥挤的交通、更多的噪音,这些是原住民非常不喜欢的。虽然更多的移民给美国社会带来更多的创造力、更多的艺术、更多的知识、更多的智慧,但也带来了更多的社会负担,尤其是增加了基础设施和生活环境的压力。移民自然就成为美国政客、失业工人、原住民的出气筒,形成合法移民排斥非法移民,早来移民歧视后来移民的循环。
还有,由于自然资源的丰富,美国社会长期养成了浪费资源的生产、生活习惯,是世界最大的资源消费国。美国人均消耗的能源是世界平均数的4倍,消耗的水是3倍,生产的垃圾是2倍,排放的二氧化碳是5倍。美国以世界5%的人口,使用了23%的能源、15%的肉类和28%的纸张。美国人口的持续增加,意味着更多的人消费已经有限的资源,将给我们的地球造成更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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