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不再净土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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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兀言
　　
　　 即使是对于“留学”，也就是说对留学界、留学生以及留学市场，多少年来，我们也只是习惯于报“喜”而不报“忧”，但近来接二连三发生的一些事却不由得令人想多说点“忧”。
　　
　　 先是即使是少得可怜但确有人在的部分海外留学生，在今年SARS期间不太光彩的表现让国人大跌眼镜，他们居然想着要趁“国难”而回国“捞”点什么，条件提了不少，事情没见长进，好在SARS危机很快“阶段性”过去，这些留学生们的机会没有“抓”住。
　　
　　 接着是发生在悉尼和巴黎的与中国留学生有关的绑架抢劫事件。悉尼华人老板遭人绑架，绑匪竟是5名17至22岁不等的中国留学生；巴黎几位同居一室的中国留学生被抢劫，抢劫者也不是别人，竟是中国同胞自己。
　　
　　 然后，我们就不得不感慨教育部年初成立的教育涉外监管处有多么及时。如果说年初他们通报的辽宁天诚这家留学中介机构违规操作，只是为了杀一儆百的话，那么现在我们就不得不承认,几乎在同时由国家工商总局发布的“警惕留学中介”之今年头号“消费预警”的适时性和权威性。同样在最近，教育涉外监管处也是“接二接三”地公布了好几起新的合法留学中介机构“不合法”的操作行为。问题的关键其实更在于，“伤害”已经产生，许多善良的人们已因“留学”而产生无尽的痛苦。
　　
　　 无独有偶。在当事人的多番要求下，记者近日有机会与一度被炒得沸沸扬扬的状告留学中介案的当事人接触。至今这个案子还是悬案，因为原告在一审二审均败诉之后，仍不依不饶，继续上诉和抗诉。当事人及其家长讲，据他们所知，和他们一样遭受如此“中介”待遇的人还有不少，可又多少人有时间有财力有勇气拿起法律的武器来讨回公道、维护自己的权益？他们说自己坚持上诉的理由和动力，已不再仅仅是追回不该花的血汗钱，而是要让这个社会更加注重维护公民个体的合法权益。虽然此案的个中缘由和最终去向，记者无法准确评说，有待法律的“法律公正”，但面对当事人抑郁并已显疲惫的神情，我们再一次想到了“人是不可再生产品”的说法，不管怎样，当事人已因“留学”这件事而永远失去了许多不可找回的东西。
　　
　　 我们还看到，如今国内一部分家长，只要物力财力许可（也有在财力物力不许可前提下倾家荡产一搏的），就会把孩子送出国学习。与此同时，我们就会看到，国外频仍不断的小留学生问题、留学生安全问题，不仅搞得驻外使（领）馆焦头烂额，也使国内的教育专家忧心忡忡，更有数以千万计的留学生家长们为此肝肠寸断。
　　
　　 面对上述这些，我难免产生一种感想：留学，不再净土一片。
　　
　　 曾经，当出国留学被当成中国对外开放重要组成部分因而得到上至国家领导人高度重视的时候；曾经，当只有更优秀的人才可能出国留学并“凤毛麟角”的时候；曾经，当这些“凤毛麟角者”在国外勤奋攻读并取得优异成绩或做出令人称羡的科研成果时；曾经，当众多优秀留学人员成为中外文化和民间外交的友好使者时；曾经，当他们中的一些人拒绝“高薪聘请”、荣返祖国时；曾经，当越来越多的留学回国人员“出类拔萃”、而数万留学回国人员构成一道团队风景线而在神州大地“无处不在”时……，“留学”带给了中国人太多的“光环”和美好。
　　
　　 随着留学带给人们越来越多的“光环”和美好，出国留学已经成为现代社会中国人为自己求知识、求发展，甚至求名求利的重要砝码。于是我们看到二十多年来中国人出国留学的数字成几何级地增长，且更多的人都是选择了自费出国留学；于是我们看到了中国人留学的足迹已踏遍世界百多个国家和地区；于是从世界的各个角落传来中国留学人员充分吸吮当地科学和文化的讯息；于是有越来越多的中国留学人员以留学所在国为起点，不断登上更高一级的国际舞台；于是中国开始收获越来越多的留学人员学成回国发展和因留学而带来的效益；于是我们眼看着国内各行业的领衔人物或是主力军都是曾有过留学背景的一班人；于是我们看到国内与留学相关的事业或产业方兴未艾——以吸引优秀留学人员为目标的“梧桐树”“栽”得高高，以吸引留学人员回国创业的各类留学人员创业园雨后春笋，与出国留学相关培训、考试以及形形色色的国际教育展等中介火爆异常，并以留学中介市场的“繁荣成势”为最。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留学”渐渐开始掺杂一些不好的东西，传出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比如说，公费留学尽管如今有幸成为其中一员者都有一纸合约在身，但也不乏拒不履行合同者；比如说，自费留学市场问题多多，中介尽管合法也照样不怎么让人放心，留学消费者的权益得不到很好的保护；比如说，越来越多的通过各种渠道自费出国留学的人员特别是年龄较轻者，从他们那里不断传来“报错”的声音，一会儿是新西兰的中国自费留学生吸毒、赌博，一会儿是爱尔兰的中国自费留学生卖[***]、嫖娼，一会儿是南非的中国自费留学生上当受骗、学习生计无法维持，一会儿则可能是瑞士的中国自费生纷纷涌向那些根本不被当地认可的酒店学校，不知所措；比如说，尽管有中国留学服务中心受政府之委托对留学生们取得的各种国外学历学位的严格审查和专门认证，但“克莱登大学”文凭还是到处飞；再比如说，一些不一定“学成”但却“归来”、在国外时也不一定“事业有成”的“海归”们，并不能正确对待自己头上可能的“留学光环”，回国发展时总是抱怨工作难找待遇不高甚至还要与“土鳖”们争饭吃，不少回国多年的留学人员则多少年来都是吃老本，缺乏开拓和创新之举……一时间，出国留学以及与留学相关的许多事许多人、许多现象许多观点不再“铁板一块”，不再像人们想像和曾经看见的那样美妙，留学、留学生开始变味，人们甚至开始质疑留学和留学生，而留学市场则越来越不干净，渐成一块“是非之地”。
　　
　　 也许，万物都有其多面性，利弊、好坏本是相伴生的，是题中应有之义，我们不必大惊小怪；也许，在这个市场经济年代，在这个WTO的国际接轨同步时代，我们要时刻面对这样良莠不齐、鱼龙混杂的情形，我们必须处“乱”不惊；也许，在我们的思维惯性里，还很难承受风险过大、反差过烈的事物；也许，我们还没有找到或者还没有来得及多找找应对同一事物在出现“不良反应”时的办法。但不管怎样，关于“留学，不再净土一片”的话题还可以让我们想到很多很多。平庸点讲，面对非“净土”一片甚至越来越“不干净”的“留学类现象”，我们不能再无动于衷——无论行为上，还是即使是思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