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祈评论:日本婆娘
胡祈 美国纽约 二零零三年八月七日
从小就喜欢做白日梦幻想,最离奇的想法是一定要娶一个日本姑娘做老婆,而且常常挂在口上,十岁左右的小人,生活在贫穷落后的中原某个小镇,连火车什么样都没有见过,饭吃了上顿,担心下顿,日本在什么地方也稀里糊涂,只道听途说地知道一点日本女人如何如何温柔,是做老婆的最佳人选,全世界的男人都想要日本太太,妈妈总说,小胡祈,不要乱说,让人家笑话。大人们也没有将我的日本婆娘幻想当回事。
人渐渐地长大,中原地方的混乱也慢慢地平息下来,人生逐渐地走上正轨,考上了大学,女性也认识了几位,关系始终不能长久,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么些年来,日本婆娘的幻想时隐时现,总是在脑海里去除不掉。
医学院毕业,开始工作,医院的热心人,不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介绍一些上海美女,也的确令人动心,拍拖时也很快乐,有一位甚至可以谈到婚嫁,但终究没有能成事,原因也不大清楚,大概女方家庭太富有,是老上海的旺族,根本瞧不起我这乡沃老,可能是自己的借口,起码女方有此意,真实的原由,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
人出国了,要打拼,要活命,顾不到什么女人太太之类的事,偶尔也会幻想一下,但娶日本婆娘的信念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学业未成,事业没就,身份还是学生,成家讨老婆实在不实际。
新学年转到了另一个学校,在俄亥俄州,只因奖学金非常优厚,对我这个见钱眼开,财迷心窍的人来说,财富是重中之重。
一起上课的研究班学生共有五位,两个美国人,一男一女,一位加拿大女生,一个是我,另一位是日本女,大家上完课,总是要聚一聚,说点不相干的话,一向孤僻的我,也无可奈何,只能随波逐流,大概都是亚洲人的缘故,与日本女生说话的时候挺多,也不知什么缘故,二人渐渐地变得亲密起来,最终发生了男女都要做的事。
打那开始,一起进出,没过半年,她就提出结婚的愿望,也没有考虑太多,就登记办了官方仪式,成了夫妻,小时候的日本婆娘梦给实现了。
按理说,美梦成真,应该欢欣鼓舞,多年的愿望终于满足,特别是看起来荒唐透顶的信念,居然可以实现,使人大跌眼镜。
日本女人,尤其是大城市女性,表面上很温柔,骨子里面都很独立,特别会做人,人情讲究得十分仔细,对先生也服服贴贴,回答主人(日本丈夫叫主人)总用哈衣(是),心里想什么,是绝对秘密,不会同先生交流,这大概也是蛋丸岛国人口太密集的结果,日本女性大多不说反对的话,不引发冲突。
在中国单纯惯了的我,起初还觉得新鲜,也没太在意,表面上过得去就行,时间久了,十分不习惯,和自己的婆娘一点深刻的沟通都没有,尽是表面客气,骨子里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在想什么,这样的婚姻家庭没法忍受,慢慢地变得不耐烦起来,也试图与她交流,但情景依然如故。
带着疑问,看了相当多有关日本的书,也和许多人谈过,包括日本朋友,得到的信息是日本大城市的女性,过分虚荣复杂,实在是大城市的竞争环境所逼,生存之道如此,我的婆娘是大阪人,具有关西人的精明。日本乡下人就比较单纯,容易对付些。
渐渐地对她不客气了,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小时候听的谎话太多,没有辨别真伪的能力,尽管也不是她的错,她没有骗人,被骗的愤怒情绪总是往她身上出,夫妻关系越来越僵,她还是一如既往,永远表面上哈衣(是),骨子里无底黑洞。
再以后就是协议分居,到法庭申请备案,头一次交上去了文件,三月之后,满怀希望地等待分居成立的法庭决定,左等不来,右等不到,打电话一问,说是大森女士已经申请分居协议作废,当时火冒三丈,真是岂有此理。
马上找名叫大森的太太对质,她也没有否认,也没有说明理由,基本什么都没说,真拿她没法子,日本女人的耐心真他娘的好,骨子里做什么事一点风声也不露,一点也看不出来,我这没有耐性,表里如一的无用家伙,实在难。
人急了,就会生智,我分居不成,就将家搬得远远的,两千英里之外的南加州,一年之后,与日本婆娘的事解决。 |